那时候我天天哭。
太难受了。
难受到让我觉得我还不如死了算了。
我们是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的。
可真当见了红,我们又都慌了。
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。
保胎。
怀孕的初期,我就像生了一场大病。
严重的营养不良、贫血。
再加上那次昏倒。
说一句兵荒马乱,不为过了。
这个小生命,看起来好脆弱。
可又那么坚强。
我是害怕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早产的。
我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拨打120的准备。
我不敢歇斯底里,不敢打,不敢砸。
就连哭都得憋着。
直到再也憋不住。
可这引发的连锁反应是我「哇」地吐了出来。
我抱着马桶,跪在地上。
那是一种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的痛苦。
沈屹拼命地拍打着门。
他求我开门,求我出来。
他大吼,让我不要拿自己和孩子开玩笑。
我狼狈地捂着自己的肚子。
我多想体面地结束这一切啊。
可早在沈屹开始游移时,我的尊严就被踩在了地上。
我的父母被沈屹请了过来。
我是在听到妈妈的声音后才开的门。
一向温和带笑的爸爸第一次冷了脸。
「我好好的姑娘就是让你这么糟蹋的?」
他们带着我离开。
沈屹拦不住。
爸爸问我:「你是怎么打算的?」
我哑着声音说:「我要离婚。」
爸爸沉默良久:「那就离!」
这一夜是妈妈陪我睡的。
她搂着我,轻轻地拍着我的背,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。
父母沉默的慰藉让我冷静了下来。
第二天一早沈屹就上门了。
他买了早餐,强笑着跟我父母打招呼。
他们颔了颔首就出门了。
把空间留给了我们。
沈屹端着我爱吃的馄饨,讨好地看着我。
「栩栩,吃一点吧!」
我木着脸。
「沈屹,我们谈谈!」
他端着早餐盒良久,最后点点头。
「好!」
从何聊起呢?
我对沈屹说:「我给过你机会的,我也想过当作没发生!」
沈屹怔了下,有些不解地看着我。
我讽刺一笑。
「那一日许愿问你,如果你先遇到的是她,你会不会娶她。因为这一句话你焦躁、暴怒、彻夜未眠。当你在阳台抽了一夜烟的时候,我偷看了你的手机。」